慕潯腿有些軟，好在慕楓只是趴一下就放開了她，慕潯退後一步轉過身去，努力撐住氣場：“你先告訴我，你是個什麽東西？”

慕楓抿抿唇，有些委屈地說：“我是病毒啊。”

“我本來就是病毒。”

末日病毒。

慕楓現在記性越來越不好了，經常忘記很多常識性的東西，身子的機能也越來越差，肚子常常感覺不到饑餓感，反而對慕潯身上的血的味道比較感興趣。

他知道這是為什麽，甚至清楚的記得。

那個時候末世還沒開始，他還很喜歡小動物，經常會撿一些流浪貓流浪狗回家，然後帶它們去打針買吃的。

那只貓就是在河道旁發現的。

它很黑，並不是本身就是那麽黑，肚皮上還能看見幾根交雜的白毛，渾身濕淋淋的。

慕楓知道它是下河過了。

他們小區的河道上游有一家汙水處理廠，經常超規排汙到河裏，整條河都是黑的。

慕楓想像往常一樣把它抱起來，他很有經驗，知道要去提貓的後頸皮，防止被抓傷。

但是沒用，這只貓很有攻擊力，看見他來之後整個人都弓起來了，是戒備狀態。

慕楓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手，手背就被抓出一道長長的血痕。

流浪貓流浪狗什麽疫苗都沒打，被抓傷是很危險的。

慕楓就放棄了抱它的想法，把口袋裏常備的一點貓糧放在地上，轉身走了。

他回家後，他的父母都很緊張。

“怎麽被抓傷了呢？”

“都說了不要隨便帶流浪貓回家。”

“下次再這麽做，我就把那些貓都扔了。”

那些貓好像聽懂了，在毛毯上乖巧的趴著，慕楓看到了，心都軟了，他安慰一臉緊張的媽媽：“沒關系的，打過針就好了。”

事實上並沒有。

醫生熟練的給他包紮後傷口，給他註射了疫苗後，手背上的傷口的灼熱感一點也沒消去，甚至隱隱作痛。

他和母親說，母親只是摸摸他的頭，笑嗔道：“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撿野貓。”

慕楓只是眨眨眼睛，乖巧地點了點頭。

註射完疫苗後要在原地等十分鐘看有沒有不良反應。

十分鐘後，慕楓坐在椅子上，他把棉簽移開，就見針孔上鮮紅的血變成了淺綠色，甚至在慢慢加深。

他想開口說話，結果剛張嘴就感覺到有根牙齒劃破了他的下唇，一種隱隱的饑渴感襲上心頭。

父母去給他買午餐了。

慕楓站起來，有些踉踉蹌蹌地來到醫生辦公室門口。

“醫生，我有不良反應。”

醫生正低頭給一個小朋友紮針，聽見他的話，只是把針管收起來，慢慢擡頭：“什麽…”還沒說完，他就睜大了眼睛。

然後他就不能說話了。

慕楓咬破了他的脖子。

身旁的小孩甚至連面前都沒拿，就被嚇哭了，他哭喊著跑出去。慕楓卻有些迷茫地退開一步。

他是怎麽了？

後來醫院就亂了。

慕楓的記憶一團亂，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，然後他就離開了醫院。

他在一個地方躲了很久，一直在努力忍著這種饑渴感。外面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知道，只覺得全身都是令人發燙的灼熱感。

等他走出去，全世界都亂了。

那個時候他已經和喪屍沒有什麽區別了，只除了眼珠還是黑的，沒有擴散眼白罷了。

慕楓想找到父母，他渾渾噩噩的，想哭，想告訴他們他真的不舒服。

但沒有一個基地願意收留他，即使他能夠說話，思維清晰。他們看見慕楓的臉都驚懼地拿東西扔他，砍他。

然後慕楓就到了那間工廠外。

他的神志越來越不清醒了，看見門口正打算開槍射擊的傅錚，那個時候他也是初臨末世，拿著槍皺著眉，眼裏有些猶豫。

但傅錚還是開槍了。

慕楓慌亂地躲開，只覺得腿一疼，腦袋一陣眩暈，只來得及說一句：“救我…”就暈了。

等他醒來，他就在傅錚的實驗室裏了。

聽到傅錚在末世前是個科學家，他穿著一件白大褂，鼻梁上架著一個金絲的單片眼鏡，看著挺唬人的。

“我最近剛好在研究喪屍病毒，你願不願意試試。”

“好。”

他又能怎麽樣呢，他太想活著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一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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